他是鬼才,佳作无数;他富才华,风流倜傥;他是名士……
他是天赋异禀的音乐人,脍炙人口的作品传遍所有有华人的地方;他是风流倜傥的才子,三段感情经历都成了世人口中津津乐道的佳话;他是个性洒脱的名士,嬉笑怒骂间总能笑看风云。他是鬼才黄沾,才子之名,君子之风,赤子之心,尽抒于他的锦绣词曲里。
他的创作,豪迈如《上海滩》、《沧海一声笑》,江湖一起浪奔浪流,而后化作一缕青烟洒脱而去;激烈如《狮子山下》、《男儿当自强》,白手起家开天辟地,最后化作梦想达成的欢欣;深情如《勇敢的中国人》、《我的中国心》,梦里河山,身上唐装已烙下中国印。
视频:黄沾、罗大佑、徐克《沧海一声笑》
黄沾原名黄湛森,1941年出生在广州。兄弟姐妹八人,他排行第六。1949年,他随父母举家搬迁至香港。幼时在喇沙书院上学,闻听表弟被欺负,遂怒而向李小龙约架。一番决斗,自然是遍体鳞伤,但也成就了二人的莫逆之交。乃至后来长大,这件事成为他常挂在嘴边的威风史之一。
大学毕业,两年的教师生涯让黄沾感觉到自己不适合“误人子弟”,遂事了拂衣去,转身投入了广告行业,留下了那句经典的 “人头马一开,好事自然来”广告语。做广告还没法完全发挥他迸发的才华,工作之余,他同时给丽的广播电台做主持人,给萧芳芳、陈宝珠的电影做配乐,给邓丽君写《忘记他》,给李香兰的《一夜风流》配音。
写《沧海一生笑》,连写六遍徐克都不满意,黄沾翻遍古籍,看到大乐必易,一气呵成。终稿时,他发给徐克的传真上写道:“徐克,你要便要,不要就另请高明!”神曲出世,得意之余,黄沾拉来徐克和罗大佑录《沧海一声笑》。
录音也算清奇,三人不做准备,酒酣耳热,逸兴遄飞,一曲快意逍遥、放浪形骸的《沧海一声笑》就此录罢。录到最后,感觉到了,又是一句“不录了,这版最好!”果然,罗大佑的粗粝,黄沾的苍茫,徐克的厚重,一经推出,惊艳众人。
从《上海滩》中“万里滔滔江水永不休”的汪洋恣意,到《倩女幽魂》“美梦似路长”的悠远飘逸;从《当年情》“今日我与你又试肩并肩”的与子同袍,到《男儿当自强》“傲气傲笑万重浪”的铁骨铮铮。说“凡有华人处,即能歌沾词”,亦不为过。
注:左二林燕妮,左三金庸,左四黄沾
1960年,黄沾在香港大学认识了第一任妻子——华娃。面对13岁的华娃,19岁的黄沾没有任何犹豫,他不断去邵氏公司“偶遇”这个可爱的小女孩。七年后,没有任何意外,两人结婚。次年,长子出生,他写出了第一首商业发行的歌曲《忘记他》。
1976年,黄沾与著名才女林燕妮陷入热恋,旋即与华娃离婚,在人们的侧目中,两人毫不顾忌地生活在了一起。挥一挥衣袖,不带走一片云彩。后面面对受影响的孩子,他说:“如果知道对孩子会产生这么大的影响,我一定会勒住自己。”这也成了另一首著名歌曲——《心债》,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。
1988年除夕,黄沾找来金庸证婚,当众跪下求婚,成为港岛一时佳话。虽然佳话远传,但林燕妮并没有轻易松口。当他多次向林燕妮求婚不成,遂在报纸上登出两人结婚的喜讯,而证婚人是德高望重的金庸。哪知林燕妮软硬不吃,在报纸上笑黄某人一厢情愿,与自己毫无关系。一时之间,港岛哗然。
本是才子佳人的佳话,却让他吃了一鼻子灰。1991年,两人纠缠15年,最后还是山迢水遥,就此别过。两人的爱恨情仇也成了一段爱情谜团,只能是随风而逝,徒留一曲《黎明不要来》。回天无力的恋人,此刻只是请黎明不要来。黎明来临后,也只能是《让一切随风》……
嘻嘻哈哈的黄沾,不得不面对一段四面楚歌的失意日子。但失意只是暂时的,1995年,黄沾迎娶小自己17岁的秘书陈慧敏,两人在赌城拉斯维加斯结婚。老夫少妻,也能相濡以沫,惊心动魄过后,他归于隐居山林的自在逍遥,就如《笑傲江湖》中那首《只记今朝笑》。
资料图:《今夜不设防》
上世纪八十年代,著名作家倪匡天天拉着黄沾和蔡澜去夜总会。夜总会里,每次都是三人讲笑话逗得那些女人开怀大笑,蔡澜觉得简直就是花钱去逗人家乐,很不划算。黄沾大手一挥,三人做起了那个著名节目《今夜不设防》。晚年他罹患癌症,索性把头发理光,又请来香港的另外两大光头麦嘉和罗家英,做了一个新节目叫《三个光头佬》。
有一次,黄沾在酒吧遇到成龙七小福一行人。喝得烂醉的黄沾,对成龙做了十分不雅的动作。幸亏洪金宝一班人给拦了下来,黄沾才没被打。第二天,这件事上了八卦头条,而酒醒后的黄沾倒也洒脱,直接就去成龙家登门谢罪,还专门给他写了首歌叫《我有我路向》,日后成了电影《警察故事》的主题曲。
除了做事,黄沾说话自然也是率性而为。刘德华90年代初开始尝试写歌,从第一天开始就被黄沾在专栏里大骂,而且连骂三年:“没有看过,写歌写得那么笨的作词人”。刘德华忍不住前去求饶,黄沾还鼓励他有进步,继续加油。之后,一曲《真爱是苦味》送给刘德华,温馨中又有点恶趣味。再后来刘德华写出《冰雨》,黄沾毫不犹豫,直接转为赞扬。在他眼里,只有对错,没有人情,即使面对成龙也是如此。
2000年,成龙在回应令吴绮莉怀孕一事时,说他只是犯了许多男人都会犯下的错误。不少人也“宽大为怀”,认为这是一个成功者风流而非下流的寻常事。黄沾却大骂,留下了那句经典的:“留情不留种叫风流,留种不留情是下流,我说的!”
2003年,香港遭受非典疫情和伊拉克战争双重打击,民生经济都严重受挫,繁荣的香港变得一片死寂。黄沾看不下去,一连举办两场《学者灵芝黄霑狮子山下演唱会》,并邀来叶倩文、谭咏麟、刘德华等大咖助阵。希望鼓励香港人团结一致,共度艰险。演唱会上,黄沾还亲自献唱了《沧海一声笑》,这也成了他的绝唱。
2004年11月24日,黄沾走了。他生前佳作无数,一首《问我》在香港深入民心。他逝世后,很多媒体都用这首歌的歌词来缅怀他:“愿我一生去到终结,无论历经几许风波,我仍然能够讲一声我是我……”
信手拈来的豪气,热血肝肠的侠气都已远离了空灵幻妙的红色人间。什么千帆过尽,什么沧海桑田,对于至情至性的黄沾而言都不过如此。或许那远在天国的黄沾,正在轻轻吟唱:
江山笑 烟雨遥
涛浪淘尽 红尘俗世知多少
清风笑 竟惹寂寥
豪情还剩了 一襟晚照
苍生笑 不再寂寥
豪情仍在痴痴笑笑
……